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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亞維農島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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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菲利普·珍妮所言非虛,那她的委托絕不是三言兩語可解釋得清楚,於是波旁·安妮提出兩人換個地方詳談。

她只是用霸氣震暈餐廳內的所有人,她可摸不準這些人什麽時候會醒來。而且那個所謂的聖諭,現下必定在整個亞維農王國傳開,她們再繼續待在城裏不安全。

菲利普·珍妮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,她現在身上除了錢,什麽都沒有,唯一自保用的小刀還被破壞了,波旁·安妮直接把她晾在一旁,專心致志的翻查手中的小背袋,從裏面拿出帽子和墨鏡,一並扔給她,菲利普·珍妮笨手笨腳的慌忙接過。

“請都戴上,瑪麗亞小姐。”盡管她嘲弄過對方低劣的撒謊技術,不過波旁·安妮同意對方用瑪麗亞·珍妮這個假名,做事謹慎一點,不容易出亂子。她慶幸下白鯨號前多帶了幾件飾品,她給自己也改頭換面一番,叮囑對方道:“把頭發藏得嚴實一點。”

兩人離開餐廳,很快融入茫茫人海。

發覺菲利普·珍妮一直不安地觀察擦肩而過的路人,波旁·安妮說:“瑪莉亞小姐,你只差把做賊心虛這四個大字刻臉上了,能表現得更自然一些嗎?”

菲利普·珍妮羞赧地咬住下唇,沒再如之前那般草木皆兵,疑神疑鬼。

這位瑪莉亞小姐怕是哪家離家出走的貴族小姐了,波旁·安妮暗想,這種看不清現實的高傲作態,對市井生活一竅不通,完全不清楚錢的價值,還有糟糕的撒謊技術,怎麽看都是優渥出身的孩子。

快要到達城門口之際,波旁·安妮察覺守城衛兵不同尋常的緊張,每一個出入城門的人都被短暫的盤查過,不同她上岸那日,衛兵可是直接放人進城,看來不能照普通法子出城了。

“離我近一點,瑪莉亞小姐。”波旁·安妮低聲說。

菲利普·珍妮惑然的看向波旁·安妮,雖然不明白對方的用意,但她依言乖乖貼近波旁·安妮的身側。下一秒,她只覺得自己的腰間被一只手緊緊攏住,周邊的景色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往後飛逝。

等波旁·安妮停下來時,菲利普·珍妮訝異的發現她們早已不在城內,而是身處城外的森林。她頓時雙腿發軟地癱坐在地,滿臉恐懼:“你,你到底是什麽人?”

“海賊。”波旁·安妮坐到大石塊上:“瑪莉亞小姐,你可以開始闡述不得不前往教皇宮的‘苦衷’了,時間不等人。”

“……你不知道菲利普這個姓嗎?”菲利普·珍妮試探地問。

波旁·安妮反問:“那你知道波旁這個姓嗎?”

菲利普·珍妮搖頭,她從未聽過這個姓。

“我想這解答了你的問題。”她的貝利都花在替艾斯賠償的餐廳裏了,若非為了之後的航行得以繼續,為了對方手上的錢,不然波旁·安妮懶得淌這趟渾水,“自我介紹,請簡短些。”

“我是亞維農王國的公主。”菲利普·珍妮十指抓住地面堅韌的青草,這個可惡的海賊膽敢再三羞辱她,“現今國王的獨生女。”

所有島上居民都知道亞維農的國教由聖女統領,初代聖女費心費力的將整座島規劃出王國的雛形,卻辭拒兼任國王,然後她從帶到島上的子民當中,選出才德兼備的一名男子,推舉他成為亞維農王國的國王。國王有感聖女的貢獻,終生忠心耿耿的侍奉聖女。

聖女雖無國王之名,卻有國王之實。

初代聖女或許悲天憫人,然而她的繼任者們不見得如她那般無私。

亞維農王國建國已有百年,國教的神權早已淩駕在王國的王權之上,每一任聖女擁有任命王國繼承人的權利,對國家的規劃指手畫腳。國教內,更是爭權傾軋,互為派系,一心想著如何攫取更大的權利和財富,面對這種現況,國家竟要拿出一半的國稅收入奉養這個屍位素餐,利欲熏心的教廷和其最高領導者——聖女。

聖女和國教是每一個亞維農島子民的精神信仰,縱然國王有心推翻,也不是他們一道旨令可完成的易事,連續幾代的國王為了削弱國教在國民心中的影響力,他們與聖女間的明爭暗鬥可是殫精竭慮,甚至有一代國王被聖女派出的刺客所殺,不幸英年早逝。

所幸現任的這位聖女,權力欲不如她的前任們旺盛,這一代國王才有喘息的機會。

菲利普·珍妮自幼耳濡目染這些王族之內代代相傳的故事,她理所當然的相信王室是正義的一方。

從袋子裏拿出幹糧,波旁·安妮慢吞吞地小口撕扯面餅,不快的擰眉:“通常說故事的會在這個當口接上一句‘但是’……”

“你說的沒錯,的確有一個但是。”菲利普·珍妮低下頭,臉色凝重,“據說這代聖女的身體十分孱弱,除了受封那一年有露過面,其餘出現在正式場合的次數寥寥可數,自我出生以來,我從未見過她。”

幼年時,菲利普·珍妮曾好奇過聖女的樣子,她詢問過每一個人,可是大家的答案各不相同,而且態度詭異的閃避和敷衍。

她對聖女的好奇,一直延續到一年前。

亞維農王國一年一度最盛大的節日——藝術節,每一年國王會乘坐精美華貴的黃金花車游覽首都的主街道,接受人民的歌頌和祝福,並親自舉行開幕儀式。

去年國王身體抱恙,作為獨生女,也是唯一的正統繼承人,菲利普·珍妮代替國王參加了藝術節。開幕儀式順利落幕,在國王專用的貴賓室休息的菲利普·珍妮也終於安定下來,松了一口氣,這可是她第一次走出王宮,代表父王處理正事。

“公主殿下,國教的來使有急事想見您。”在門外守護的侍衛長報告。

這可是她第一次和教廷的人正式會面,菲利普·珍妮做了一個深呼吸,調整坐姿和表情,嚴陣以待:“請教使進來。”

來者一身白色罩袍,從頭到腳,包括面容遮得一絲不露,只露出一雙明亮的棕色眼眸在外。

菲利普·珍妮:“不知道這位教使如何稱呼?”

對方不答,只是幽幽地盯著她。

“教使?”菲利普·珍妮微微皺眉。

“珍妮已經長大成人了。”教使的聲音輕柔和靜,仿佛看透萬物,撫慰人心,她的感嘆有著濃濃的感傷。她慢慢地揭下臉部的罩紗,一張看起來十分年輕,素凈,予人聖潔感的臉龐露了出來。

她說:“我叫做瑪莉亞,是你的親生母親。”

“荒唐!荒謬!胡言亂語!”菲利普·珍妮立刻站起來,怒氣沖沖,“你說謊!我的母後早死了,為了生下我,難產而死的!”

瑪莉亞溫柔地笑了,寬容的眼神猶如在看耍脾氣的小孩子,“你的兩肩,各有一顆紅痣,是對稱的,珍妮,我說的對嗎?”

菲利普·珍妮臉色十分難看,對方說得一點沒錯,她肩上確實有兩顆紅痣,只有身邊的兩個貼身侍女知道,但這不代表對方說得就是事實:“國教勢力之大,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買通了我的侍女們!”

“原來他是這樣和你說的嗎?關於國教的事。”瑪莉亞垂下眉眼,一縷金發從她的罩袍洩出,如同無法觸碰的璀璨太陽,“有關國教的真相,先放到一邊。我問你,你是不是有一枚金色的掛墜,純金為底,香根鳶尾為銘,純藍的圓形寶鉆作嵌四角,掛墜打開是一副人像,身穿白紗長裙,金發棕眼的少女。掛墜的右下角還有一個很細微的刻印,是字母縮寫R.M。那是我的名字,羅蘭·瑪莉亞。是我的母親,你的祖母送給我的成年禮物。”

“……你是怎麽知道的?”菲利普·珍妮以為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,那是她在父王的寢殿玩耍時,偶然間在抽屜裏看到的,她一時玩興大發的偷走掛墜,一個人保留至今,她相信除了自己,無人知曉此事。

瑪莉亞眷戀的望著她:“那是我留給你的信物,你一生下來,他就把你從我身邊奪走,那會兒時間不多,我只來得及把掛墜給你戴上,希望你長大也不會忘記我。”

“……如果你真的是我的母親,如果你一直沒有死……”菲利普·珍妮站起身:“那你為什麽這些年來從不出現?!”

羅蘭·瑪莉亞的臉上出現覆雜的愧疚,憤怒和痛恨交纏的情緒,她徐徐講述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。

教條規定聖女必須終生不婚,以最虔誠聖潔的心靈和身體侍奉上天,但是聖女之下的教宗,大主教,主教,樞機和教使卻不受這項規定約束,可以自由婚戀,她們的親生女兒,會被自動視為聖女候補,自幼接受教廷的教育。若是誕下男孩,則隨其父親在外居住,過著與常人無異的生活。

然而,不是所有教員都希望孩子去當將來的聖女,原因出在教廷和王室的矛盾日益增大。

初建國的那幾代,聖女和國王正處於合作的蜜月期,隨著時代變遷,國教和王族漸漸變成針鋒相對的狀況,都想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。中途也曾有過王室的公主當選聖女,大大緩解了兩方的矛盾。直到前幾代,王室為了消滅國教無所不用其極,下毒,暗殺,反間計,賄賂,教廷內部一片混亂,各自為營。

國教內分成兩大派,主戰的鷹派希望推翻亞維農王室,建立國教為首的政權,另一派的鴿派表示先安內再攘外,整頓好內部矛盾,以謀後事。兩派攀咬廝殺,都不會坐視不理的放任死對頭的人當上聖女候選。

在這種膠纏的形勢中,羅蘭·瑪莉亞的母親,教廷的主教之一,中立派的她被推了出來,成為聖女。因為教條的規定,她必須與丈夫離婚,舍棄兒子,而她的女兒,即羅蘭·瑪莉亞成為唯一的聖女候補者。

羅蘭·瑪莉亞在隨時可能發生‘意外’的生活環境裏長大,母親利用兩派的沖突,夾縫求生,以護兩人平安。母親因病去世,她成為教廷新一任的傀儡。轉機在聖女的受冕禮,她初次見到年輕有為,英俊的國王。

兩個年輕人迅速陷入熱戀,偷偷摸摸的想盡辦法密會。

站在國家權利頂端的兩人,熱戀時也不過是普通人,只想要天長地久的廝守終生,國教卻不會輕易放過羅蘭·瑪莉亞,於是年輕的國王提出詐死,她冒著巨大的風險,謹慎謀劃,最終得以脫身教廷,這個束縛了她二十多年的牢籠。她以為兩人會如童話裏那般,從此以後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。

羅蘭·瑪莉亞苦笑:“教廷教會我的是如何避開別有用心的利用,算計,陰謀,權勢控制和平衡,唯獨沒有告訴我,要如何防備心懷不軌的男人。”

以假身份進入王宮後,羅蘭·瑪莉亞本以為國王會給她一個名分,但她一直沒有見到國王。她想,國王可能在等風浪平靜下來,剛上任的聖女暴斃,於國教和王族而言,都不是一件小事。她孤身一人在陌生的王宮中,猶如耳鼻手腳均被廢去,任何消息傳不進她所在的宮殿。再次見到國王時,是派來照顧她的侍女發現羅蘭·瑪莉亞的月事停了。

還來不及享受自己懷孕的喜悅,羅蘭·瑪莉亞得知了最殘酷的真相。

“那時候,我才知道,我與國王的相戀,不過是他擊潰國教計劃中的一環,還是最薄弱的。”羅蘭·瑪莉亞咽下恨意:“然而教廷隱瞞了我的失蹤,對外宣稱我身體孱弱,不便隨意走動,國王的算盤落空。”

羅蘭·瑪莉亞開始策劃逃亡。

教條說過孩子是上天賜給人類最珍貴的寶物,所以她不會放棄自己的孩子,即使孩子的身上流著她痛恨的一半血脈。整整十個月的收買人心,為了完成計劃,她不惜給出自己身上所有的財物,只除了那個掛墜。

起初,她的計劃僅是帶著孩子逃出王宮。

一朝瓜熟蒂落,剛誕下的嬰孩落地,她還沒來得及仔細看一看這個孩子,國王的遣使已經將嬰兒抱走,所以羅蘭·瑪莉亞決意覆仇。她歷經千辛萬苦的回到教廷,成功做到先前幾任聖女們抱憾終生的大事,將散沙一盤的教廷重新整合到一起,矛頭一致對準王族。

“國教和王室現在的狀況已是不死不休,我不在乎國王,可是我在乎你的安危,珍妮。”羅蘭·瑪莉亞心情急切的往前走了幾步,“一個十幾年不見的陌生母親,一個待你如珠如寶的國王父親……”

她懇切地說:“我不想勉強你做出選擇,只是我這些年來一直都想著你,時常想象你小時候會是什麽樣子,想你會遇到哪些開心,難過,憤怒的事情,想你有沒有好好的長大,珍妮。”

菲利普·珍妮陷入長久的沈默。

她原以為她自幼喪母,周圍伺候的人,教導她的老師不與她交心。父王對她嚴格有餘,寵愛不足,她必須要證明自己的優秀,才能得到父親的笑顏和嘉獎,這也是她為何看重這次藝術節的開幕儀式,她不敢讓父王失望。

“這不挺好的,以為死掉的老媽原來就在身邊,父母雙全了。”波旁·安妮說著風涼話,對故事一點也不投入。

菲利普·珍妮的眼神仿佛在控訴她的冷血,“母親有暗疾,生下我後,她連夜逃出王宮,拼命躲藏追兵,輾轉數月,吃盡苦頭回到教廷,落下無法治愈的病痛,所以她這些年來一直久居幕後,休養身體。她聽聞我會去主持去年藝術節的消息後,終是忍不住來見我了。”

“這一年來,我漸漸了解到國教和王室的爭鬥形勢,母親的身體也是每況愈下,她希望我能接任她成為下一代的聖女,我很願意。我是父親明面上唯一的正統繼承人,可是父親在外有無數私生子,僅我所知,便有五人,父親還安插他們到各部門就職。”

菲利普·珍妮雙手環住自己的手臂,忽然瑟瑟發抖起來:“父王不知從何處得知我和母親相認的消息,他說我不應該對這個輕易舍棄我,舍棄教廷的女人心生依戀,他要把母親,連同阻礙王國統治的國教連根拔起,他還說先代國王們太過優柔寡斷了,包括從前的他。”

“他想要血洗教廷。”菲利普·珍妮痛苦地閉上雙眼,那一刻,她覺得眼前的父王很陌生,那殘忍的嘴臉,那絕不是她的父王。

“我必須去通知母親!”菲利普·珍妮覆又睜開眼,堅定的看向波旁·安妮,“所以我逃出王宮,想給母親報信,卻發現教皇宮的大門前警衛森嚴,我不知道出了什麽事,只能給母親留下信息,然後逃出首都,希望她能聯系我。”

菲利普·珍妮說:“如今,她的聖諭是對我的提示。我一定要回到首都,去到教皇宮,與母親見面!”

波旁·安妮雙手托住臉頰,她的預感果然沒錯,自己卷進麻煩事了,而且是超級麻煩的那種。如果在現場的是艾斯那個笨蛋,估計會不假思索的答應幫忙。

可惜,這個故事半點沒有感動到她。

“我可以答應送你去教皇宮,事後,給我教皇宮財庫裏的三分之一。”

菲利普·珍妮狠瞪對方:“你不要獅子大開口!”

“那你還需要我的幫忙嗎?”波旁·安妮露出惡劣的笑意。

“……需要。”

對波旁·安妮來說,帶著一個年輕女孩潛入首都,甚至進入教皇宮易如反掌。

對菲利普·珍妮而言,她人生第一次見到這般厲害的人類,遠遠超出她的想象,同時更加肯定一件事——不能讓她活下去。

她絕不會忘記波旁·安妮對她的羞辱。

波旁·安妮看著她的委托人被教皇宮的侍衛們團團圍住,重點保護起來,對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給予報酬,而是恩將仇報的下達消滅她的指令,

她輕輕一嘆,該死的直覺誠不欺我,這次果然是做白工了。

“言而無信的公主殿下,真是合適坐上高位。”波旁·安妮的金眸微瞇,語調諷刺,不知是在針對誰,“報酬看來是沒有指望了。”

菲利普·珍妮色厲內荏,高聲命令:“殺了這個女人!就是她挾持我離開王宮,利用我作為人質,想向教廷索取贖金!”

波旁·安妮無心戀戰,這些教廷侍衛比一般海軍更弱,對她根本是無計可施,她輕松地打倒一大片教廷侍衛,順利地逃出教皇宮內廷。

她站在這座金碧輝煌的巍峨建築前,仰首端詳教皇宮外墻每一片精雕細琢過的磚瓦:“好人,不求回報。壞人,則是睚眥必報。”

“想要過河抽橋,也是看對象的,高貴的公主殿下。”

武裝色霸氣覆蓋,空氣經過壓縮凝聚成無堅不摧的月牙型刀刃:“快刀·嵐腳。”

這座亞維農王國的最高象征,宛如被利刃一刀橫切,截面平滑,一分為二,露出孤零零的下半截建築,碎瓦石礫落地的重響驚動了附近民居,有人開始出來查看情況。

“現在該回去找波塔摩斯了。”波旁·安妮鎮定的漫步走開,隱入騷亂的人群,完全不害怕追兵的出現,“希望它那個急性子沒有亂發脾氣。”

等波旁·安妮回到巴斯克城附近的海岸,布倫海姆給她做得小船身側沾有呈雪梅狀綻開的點點殘血,她的鼻尖微動,眉頭輕皺。這條鬥魚跟隨她數年,性子依舊是桀驁不馴,難以駕馭:“波塔摩斯,不是和你說了不能隨便傷人嗎?”

鬥魚浮出水面,那張兇惡醜陋的長相,居然露出一絲委屈。

波旁·安妮側耳傾聽,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清楚,“所以你沒有吃掉或致殘那兩個漁民,只是輕輕的咬傷了他們?”

重音咬在‘輕輕的’這幾個字節。

鬥魚不作回答,潛入水中,尾鰭拍起巨大的水花,濺濕了站在岸上的波旁·安妮的褲腳:“誰叫你的過去劣跡斑斑,我只能謹慎點反覆確定,不過你的輕輕一咬,漁民們恐怕也要修養很久了。以及,波塔摩斯,你這脾氣真該治一治了。”

水下的波塔摩斯發出嘲弄的音波,海面泛起漣漪的水紋。

波旁·安妮解開捆著岸柱的繩索,她拿出生命紙,按照碎紙片飄動的方向:“波塔摩斯,接下來我們往南走。”

引起騷亂後離去的波旁·安妮,對自己會給亞維農王國帶來什麽影響毫不關心。

那記嵐腳,給教廷找到向王室開戰的借口,王室不甘示弱的公開教廷齷齪汙糟的一面。

隨後,國教和王族的兵刃相見,國家陷入長久的戰爭,民不聊生,戰禍連年。

數年以後,這片土地上的紛爭終於得以平息,新的政權建立。

波旁·安妮無意之間成為了一國顛覆的導火線。

看到空中飛過的新聞鳥,火拳艾斯揚聲道:“麻煩給我來一份。”

波特卡斯·D·艾斯攤開報紙,頭版是昔日的王下七武海沙鱷克洛克達爾被除名,並於近日內由海軍拘留所轉押送至海底大監獄推進城,與這條消息相關的版面提到了草帽一夥,船長蒙奇·D·路飛的懸賞金由三千萬上升到一億貝利,艾斯笑了,“路飛這家夥,真是了不起。”

他隨意地翻了幾頁,其中一個豆腐塊大小的新聞版面吸引了他的註意力,“安妮的懸賞金從三億七千萬升到四億?”

“她做了什麽?”艾斯把專欄仔細的從頭到尾讀了一遍,上面沒有給出更詳細的原因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下一個地圖是加雅島,輪到艾斯出場了XD

給艾斯寫了一個小短篇,專欄裏找得到,有興趣的讀者可以一覽。

關於菲利普·珍妮,羅蘭·瑪莉亞:

人物名字有歷史原型,是法國的羅蘭夫人,那位留下著名遺言“自由,多少罪惡假汝之名以行”的奇女子,化用了她的姓名,但她的生平和文裏人物的際遇毫無關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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